择非

【凯歌】时光倒流二十年(一)

#不要被标题误导 没有人穿越
#记忆重返十七岁的狗血失忆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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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胡歌醒来的时候，只是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他整个人团在一床柔软的被子里，身体晒在清晨大片的阳光里。金色的尘埃钻着白色纱帘的缝隙溜进来，空气里飘来饭菜浓郁的香，仿佛可以隐约听到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以上的情景都堪称温馨美好，令人神往；可惜，它们是他完全陌生的场景。
他坐在一张陌生的床上，和这个陌生的房间中陌生的一切面面相觑。
这里不是他邋遢的“秘密基地”，不是他拥有一墙花花绿绿的海报和不知所云的童年涂鸦，一地历史久远的小说课本和揉烂的卷子的小房间。
一张双人大小的床，窗台上几盆生机盎然的绿植，床头柜上几本随手放着的书，憨态可掬的小摆件错落有致，一致散发出温暖而不加修饰的生活气息，只是对他来说，这一切都太不真实、太遥远了……
他低头看看自己——浅蓝色的长袖睡衣……没见过，更没穿过。他在心里下了判断。
所以我这是在做梦吗？他的大脑困惑地思索着，手也没闲着，咬着牙掐了大腿一下，痛觉来的很诚实。
至少胡歌没听说过梦里能做到视觉痛觉味觉听觉一应齐全的，因此呈现在他面前的这一切，并不是自欺欺人的梦境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艰难地接受了摆在自己面前的现实，摇摇晃晃地爬起来，视野所及之处并没有发现可以更换的衣服，只能将就穿着睡衣——尺寸刚好，温柔妥帖地包裹着皮肤，他稍稍感到满意。       
不是做梦……那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？我是谁？我还是胡歌吗？
要想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，显然不能永远窝在这间卧室里自己瞎琢磨——他踩上拖鞋，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走了出去。       
怕什么？外面难道会有怪物吗？
切，怎么可能？这又不是做梦。
他把自己说服了，瞬间拥有了一身轻松的勇气。
还没等胡歌走出去两步，脚下就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缠了上来，亲昵地围着他打转——他定睛一看，惊喜地发现是只猫，正在用小爪子抓他睡裤的下摆。       
天性对于猫咪的亲近让他蹲下身子，爱不释手地抚摸它油光水滑的皮毛。猫咪像是也很享受他的存在，闭上眼睛，嗓子里发出舒服的“咕噜”声。
胡歌见了猫，立时把疑惑和迷茫都扔到了一边，愉快地忘了自己何去何从。
“歌歌，你起来啦？”他正和猫玩儿得开心，头顶上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，语气温柔亲昵得却很熟稔， “好啦，先别顾着玩儿了，饭还吃不吃啦？你空着肚子，它可早就酒足饭饱了，起来吧——”
胡歌撸猫的手顿了顿，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脑海，再次无解，于是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——
一个容貌堪称英俊出众的高个男人，眼神浸润着笑意，身上穿着简单随意的家居服。
还算亲和，没有攻击性，看上去不是什么危险分子……那就好。
不知怎的，从胡歌的眼睛里看过去，他竟觉得从对方的双眼中揣摩出了缱绻燃烧着的阵阵灼热。
大概只是错觉，他心宽地安慰自己。
——然而他的“错觉”非常不讲道理地扇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。     
他无知无觉地让自己的手落入男人宽厚的手掌，从地上站起来，蹲久了的腿还有点发麻。
接着，他感觉到一个短促而温热的吻落在了自己的眉心，一触即放，风起云散，几乎不着痕迹。
那个吻不带有任何的仪式感或是侵略性，几乎只是一个融化在生活分秒里的小习惯。
胡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原地僵成了一尊雕塑。被亲吻过的那一小片皮肤似乎还在微微发烫，他张了张嘴，但是大脑一片空白，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他十七年以来的人生里，不是没有被狂热的追求过，也不是没有偷偷做过出格的事，但是顶多也就是拉拉小手，搂搂抱抱，拉拉扯扯……这样的亲密，是他平生所未曾经历过的；更不要提对方居然是个素不相识的……男人。
男人似乎也被他的反应愣住了，随后笑开，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，“怎么啦，还没睡醒？”说着，那张脸又一次拉近，胡歌已能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。
危险的信号急剧飙升，胡歌出自本能地使出全身力气把再次“图谋不轨”的可疑人物推开，自己连连后退几步，就差把自己缩成一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猫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刻，男人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，他也没有再靠近，只是注视着他，试探着呼唤了一声：“老胡？你……怎么了？”
胡歌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终于艰难地开口——
“对不起，你是谁？”